木逸空

贝赛 极渊之光

三千一章真好写(神志不清x)

五

    赛罗又找到了一个娱乐方式，那就是摁着晓辰的头，让她看和他有关的电影TV。因为他们的视觉可以不共享，所以常见情况就是，客厅放着大电影，晓辰玩着游戏;客厅还在放大电影，晓辰做着点心;客厅继续放着大电影，晓辰打着太极。终于，赛罗看了个大概之后，放过了晓辰。

    在经历了这么多天的摧残之后，晓辰居然还挺平静地问道:“感觉怎么样。”

    “还行。”赛罗良好地接受了自己的宇宙源自某个老爷子的突发奇想，道:“难道只有我有黑历史吗？”

    晓辰停顿了一下，嘴角上扬，从蓝色的手机换到了粉色的手机，道:“不止，你想看看你前辈们的黑历史吗？”晓辰点开了手机上某个粉色的APP，自此赛罗踏上了一条不归路。

    赛罗的狂笑洗刷着晓辰的意志，她看着手上粉红的手机一下子止住了之前的笑声。但是，赛罗完全没注意到这些，看着屏幕里和怪兽斗舞的某奥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
    “哈哈哈！泰罗看着那么正经，居然还干过这事哈哈哈哈……我觉得我要死了哈哈哈……”如果赛罗能控制晓辰的身体，估计真的能把她笑过去。但是除了最开始，晓辰没有了半点笑意，只是沉默地盯着手机，却不是在看屏幕。

    虽然赛罗的要求，她仍然会完成。

    “好了，差不多可以了，你晚上想不想睡觉了。”晓辰适时关上了手机，看了一眼电量，还有百分之五十。

    “啊，再看看嘛，这样我回去可以敲诈他们了。”赛罗突然耍赖起来了。果然，她觉得赛罗长大了完全是错觉，这皮孩子除了本事渐长，心里一点也没长大！

    晓辰强硬地拉了灯闸，“想都别想。”

    一如既往被记忆侵占的梦里，她仍然坐在父亲的车上。当怪兽落下来时，她看着飞来的触手，准备再次醒来。然而，一道光芒刺痛了她的双眼，巨人拦住了触手，将怪兽扔远。在车里，她只能看到巨人身上红蓝色的花纹……

    晓辰被吓醒了。一睁眼就看到手里捧着的粉色手机，电量还是百分之五十。再看看时间，凌晨三点半。她的嘴角抽搐，关掉了屏幕上打着某个cptap的视频。好吧，看来被吓着的不只有自己。

    从早上开始，赛罗便安静地让晓辰以为他已经离开了。不过，那应该是不可能的，因为他的伤还没好。这是真被吓着了，还是一晚上没睡觉精神不好呢？

    今天本就开局不畅，谁料想在家坐着没一会儿，竟然有人敲响了门。晓辰有点奇怪，但还是打开了门，门外站着一对穿着黑衣的中年夫妇。中年女人的面色很冷，眸子里透着审视和愤怒的光。

    “我们是林尧的父母，想和你聊聊。”女人开门见山地介绍了自己。

    而晓辰在开门之后就已经明了了，退开一步，道:“请进。”

    女人毫不客气，鞋也不换，直接进去了，而男人则有些复杂地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晓辰，要了鞋套。

    “不必客气，进去坐会儿吧。我给你们沏茶。”晓辰浅笑了一下，去冰箱拿出了茶叶。

    “不用泡茶，我们今天就想来问你个问题。”女人并不接受晓辰的示好，她走进来看到桌上粉色的手机，一把抓在手里，问道:“我女儿是不是来过你这？你凭什么换她的电话号码？她人呢？为什么失踪了！”

    女人最后一句话说得极其严厉，仿佛随时会拿着手机打过去一样。晓辰面对这样的质问，却显得过分平静。也许她并不平静，只是习惯了伪装自己的情绪。

    她还是给女人倒了茶，缓缓说道:“林尧在这里住过，手机号是她自己换的，她跟我说了很多不喜欢家里的话，我劝不住她，只能让她暂时住下。”

    “你还劝她？劝她什么？劝她离家出走？劝她和父母断绝关系？！”女人仿佛嗑了火药一样，“我告诉你，你那套装可怜在我这没用！你今天不把我女儿交出来，老娘让你后悔生到这个世上！”

    “你跟个孩子说什么呢！”男人拉住了想冲过去的女人，数落她话说得不对。这只是个和女儿同龄的女孩，就算女儿为她离家出走了，也不该说出这样的话。

    “她怎么能这么说话！”装死半天的赛罗忍不住了，以他的脾气，绝不可能容忍这样的蛮不讲理，更何况小辰怎么可能做出她说的那些事。

    晓辰却并没有理会他，甚至毫不在意女人的说辞，将茶沏好，端上来，道:“您还是坐下慢慢听吧，也许得不到您想要的答案，但我会把关于您女儿的事全说给您听。”

    也许是晓辰的态度够温和，举止够端庄和女人的撒泼形成鲜明对比，她终于冷静了些，坐在了沙发上。

    这是赛罗第一次听到晓辰提起林尧，即便只是说起和林尧相关的事，也能轻易牵动晓辰的情绪。

    “林尧突然跑到我这里，我也很惊讶的，那个时候我家里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，顾不上她。她也不生气，就待在家等我回来。虽然她还是不怎么会做饭，但是只要我有时间就会做，不希望她在我这养瘦了。后来她两个星期也没走，我才发现不对。她说她和家里吵架了，是因为我们的事……”晓辰顿了顿，那双看透世间凉薄的眼睛直望向中年女人的眼底，“她离家出走了，连电话也换掉了，说自己不想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女人的目光有些躲闪，却仍带着三分理直，五分气壮，还有两分鄙夷。但男人却理智得多，看着晓辰的目光甚至带有几分审视和怜爱。来这之前，他们当然做好了功课，了解过这个女孩的背景了。女儿离家的那段时间，正好是这个女孩的父亲去世的时间。

    “我劝她的时候，她总是打断我，于是我想带她出去散散心，但总被事情绊住。后来，我终于有机会带她出去了，却正好去了……”晓辰的呼吸开始变得沉重，后面的话仿佛是她用了全身力气才说出来的。她说:“我们正好在五月16号去了荆州。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没有在人群里抓住她。那天之后，我在那里找了她一个月……也没有找到她。”

    “那她手机为什么在这？”女人拿着手机，眼睛发红，却还抱着最后的期望。

    “……我给她买了一个新的。你手上那个，没有电话卡。”晓辰垂下眼眸，虽然她看上去不过是落寞了些，赛罗却能感觉到她心底翻涌的痛苦。

    “所以……”女人的泪滴落下来，“我女儿是真的没了，不是失踪。”

    晓辰的头垂的更低了，她缓缓点头，紧攥在手里的桌角已有了裂痕。

    女人起先是落泪，末了却嘶吼了起来。荆州，那是一个最可怕的异生兽出现之地，5月16号，一千多人伤亡，几十人失踪。而那也是奈克瑟斯唯一一次被目击的战斗，也是他的第一次倒下。任何一个母亲，都不希望坐实自己孩子的死亡。在找到晓辰的时候，她还有过那么一丝渺茫的期待，但现在，这期待也被打破了。

    男人也同样悲痛。他们家只有这一个孩子，从小捧在掌心里养大，却突然没了。他抱着女人，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。

    忽然，女人抄起了滚烫的茶杯朝晓辰泼去，可是晓辰没有躲。

    “我去！你个老妖婆！谁准你泼小辰的！我揍你啊！”赛罗以为晓辰能躲过的，没想到林尧对她的影响那么大，竟然迟钝到躲不过一杯茶！难道林尧去世晓辰就不难受吗？她失去的还不够多么？！

    那个男人也吓了一跳，赶紧把衣服脱下来给被泼到脸和手臂的晓辰擦干净，“快去冲冷水！这样会起泡的！”

    “管她干嘛！老娘还恨不得一壶水浇上去呢！”女人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来，“仗着她那张脸把我家女儿骗到这来，最后……”

    男人一把拽住女人，道:“你糊涂啊！尧儿看人那么准，她不是自愿的怎么会来啊……”

    “别吵了。”晓辰站了起来，目光略带留恋却又无比坚定，她道:“阿尧不想看到你们争吵，我会将她带来的一切归还，也会赔偿。请不要再来打扰我了。”

    “谁稀罕你的钱！”女人还想打骂，却被男人拉住了。

    “赔偿就不必了，终究是小女不懂事，出事也是意外。请你把小女的遗物整理好，我们明天来取。”男人拉着女人往门口走，快离开时看着晓辰发红的手臂和右脸道:“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。”晓辰笑了笑，关上了门。

    “让我来看看，保证不会留疤！”赛罗的光溢出来，修复着晓辰的伤势。这一杯开水的威力，是个人都该叫出来了，晓辰却无知无觉，连面色也没有改变。赛罗快气死了，他暗自发誓要去保护拯救的人被这么伤害，怎么能不气，“什么人啊，我赛少的人间体都敢欺负，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，看我不收拾她。”

    “没事的赛罗。”晓辰蹲了下来，自嘲地说道:“这是我该受的。”

    “胡说八道！你可是封印了扎基的诺亚人间体，这个世界所有人都欠你！”

    晓辰又笑着摇头，笑着笑着却哭了，“他们不欠我。如果不是我，林尧根本就不会死。”

    “她来的时候，遇上了扎基。在我身边的她就已经不是活人，而是扎基做的木偶。是我亲手杀死了她，在她变成依组麦儒之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