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逸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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贝赛 极渊之光

    下山之后,张晓辰立刻找了家餐馆,在其他人诡异的目光里收了三个人才能吃完的饭菜。这个真不能怪她,赛罗缺能量缺的太严重了,晒太阳也没缓过来,只能从别的渠道补充能量。吃完饭,她便找到了自己的车,准备回家了。长达一个月的旅行,原本就该终结于此,只是她遇上了赛罗,稍微多了些变化。

    给早就自动关机的手机充上电,屏幕上全是一片红灿灿的提示,张晓辰却跟没看见一样清除了消息,发动了汽车。

    “那些是未接电话吗?你不回一下?打了那么多,应该是担心你吧。”赛罗忍不住问了起来。虽然他对开车这种事也挺感兴趣的,因为之前的人间体,居然没有一个会的。

    “不过是一群虚伪贪婪的人,为什么要回?”张晓辰微皱起眉头,满脸厌恶,“该告诉的人,我都说明白了,这些就不用了。”

    人间体的厌恶是能被赛罗感觉到的,“他们惹到你了?”

    “我父母都去世了,他们觉得我没资格继承父母靠自己打拼出来的两套房子,变着花样来恶心我呢。不过很可惜,他们都立了遗嘱,让我继承全部财产。”张晓辰略带自嘲地说道:“他们吵了半辈子架,在这件事上,倒是意见很统一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对不起,我不知道。”这个答案又超出了赛罗的预料,他遇上了这么多人间体,这位看上去柔弱的女性,居然是最惨的。

    “没关系,过了一年了。”

    好奇宝宝赛罗沉默了一会儿,忍不住又问道:“他们为什么觉得你没资格?”诺亚的人间体,怎么看都很厉害吧。

    张晓辰说道:“因为我是女人。”

    “哈?”这个和性别有什么关系?

    “你不明白的赛罗,这些你不用知道。”张晓辰被赛罗的反应逗乐了,“一直都在问我的事,你呢?你怎么落在这个星球上呢?”

    赛罗这会儿居然沉默的更长了一些,他道:“我一不小心中了一个混蛋的暗算,仓促之下没有选择落地的坐标,就掉到了这里。说不定是你身上有诺亚遗留的能量,所以才把我召来了。”

    赛罗的语气和平常不太一样,这微妙的不同被张晓辰捕捉到了。他并不想提起这些事,事实是如何也不得而知,但她不打算再问了。她道:“下次一个奥在宇宙的时候,要小心一点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谢谢,我会的。”又被一不小心感动到的赛罗简直要感谢自己人间体的善解人意。他落下来的细节着实让他没法开口,虽然总体原因确实就是那样。那个混蛋……现在估计在大发雷霆吧。他必须抓紧时间恢复了,万一他找来了,总不能连打架的力气都没有。

    “都一心同体了,谢什么。”行车途中着实无聊,张晓辰将话题扯远了些,问道:“我想问你个问题。”

    “问呗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为什么要保护人类?”

    这个问题一直是人类最感兴趣的话题,张晓辰也不能免俗。她提问却还有其他的意义,因为曾经的诺亚之光并不是为了守护而来。诺亚没有与她对话过,所以她虽然没有停下战斗,却还是对拯救人类这种事充满疑惑,尤其是诺亚离开之后,她的身心都没有继续战斗下去的力气了。

    “我们不止保护了人类啊,所有生命都应该得到尊重,我们只是打败那些随意侵略其他文明的宇宙人。”赛罗又道:“而且人类有很多美好的品质,我很喜欢人类。”

    人类确实有很多善意,可她看到的却只有黑暗。张晓辰不觉地开始检讨自己是不是太悲观了,但是她经历的一切让她乐观不起来。一个外星人都能看到人类的美好了,土生土长的本地人,也不该落后吧。

    太阳渐渐升起来了,但天空厚重的云阻挡了它的光芒。这个天气,开车倒是正好,却对赛罗不太友好。他怕小辰太无聊了,努力撑了一会儿,但还是抵抗不了自己的身体,睡了过去。张晓辰在赛罗睡着之后也没有打开车载收音机,就这样在被阻隔过的发动机的轰鸣里行车。她有点在意赛罗提到的“混蛋”,没有用名字称呼,也没有称之为怪兽,说的是咬牙切齿,却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纠结。这个“混蛋”是谁,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。

    赛罗喜欢地球,应该是遇上捷德以后的事。那个“混蛋”不该已经没了吗?这些就是现有作品之外的事了,就像诺亚和扎基的关系,也是人类不敢想的。为什么每次她都在特等席上吃瓜?这个瓜皮太硬了,砸下来,先是要她的命啊。

    晓辰又胡思乱想了一会儿,在高速服务区休息了一下继续出发了。这座山离她家不远,几年前她还和母亲一起去了那里,在同样桥上同样的帐篷里住了一晚。那时她抱怨桥下的水声太大,桥板一节一节搁着她的背疼,现在却只嫌水声不够响,还是让她睡着了。睡着了,那个不会停下的梦便又来一遍一遍的折磨她。

    高速路口近在眼前,熟悉的名字挂在收费站的上方,但晓辰丝毫没感觉到回家的温暖,甚至有些不愿面对没有人气的房子。她不卖房子,只是不想动房子里的东西。不让亲戚住进来,也有这个原因,更是因为人心之恶,让她不得不防。等她再也见不到那些人了,也就无所谓了,谁会管身后事呢?

    时间不够她完成一份晚餐,一个月没打扫的房子也需要彻底的打扫。晓辰订了个外卖,打扫了一下客厅餐厅,这时间刚好够她清理积下的浮灰。沙发都有布套包好,只需要把沙发套掀掉,便又可以坐人了。简单地清扫完餐桌,外卖恰好到了,她领了饭盒,摆了一桌子,习惯性放了两套餐具,又打开电视,随便点开了一个肥皂剧。一切仿佛是梦的延续,只是在这里的,只有她一个人。



    这是很寻常的一天,迫于突发的疫情,她应母亲的要求辞去了医院的工作留在家里。那本来也就是个实习岗位,没有工资还要倒给实习费,药房和病人有直接接触,防护却不怎么严谨,她理解母亲的担忧,没有反驳。所有地方都被严控了,能在大街上行动的只有重要的政府机关和医药行业的人。很不幸,她一家子都是医药行业,只是由于分地域管控,住在这个市却在邻市工作的母亲没法通过封锁线,只能在家远程办公,而父亲因为在邻市开了药店,便住在了邻市,很久没有回家了。

    在家闲到发霉,只好靠睡觉度日。母亲的声音染上怒意时,她才和床分离,下楼坐上餐桌。

    “成天就知道睡觉!不好好吃饭,胃坏了不知道吗?”母亲数落着她,她没有在意。每天她都会被这么数落,但是她真的不饿,睡觉耗不了多少能量,吃的太多只会长胖。

    “我不饿。”

    “都饿过了,知道饿就见了鬼了。”母亲端起饭碗吃菜,但是胃口并不怎么好,“我觉得有点头晕,不会是肺炎吧?”

    “……你又没出门。”她对母亲过度的忧虑十分无语,这病传染是强,但是每次出门他们都快武装到牙齿了,母亲还觉得不行。

    “还是吃点药睡一觉吧。”母亲说着,走上了楼。

    别让她去。心里的某个声音在嘶吼,但是她却发不出声音,控制不了自己。她躺着床上闭着眼睛,可意识却一刻也没有昏睡。那个怪异的叫声响起来时,她没法行动,只能在煎熬里躺着,声音响了仿佛一个世纪之后,床上的她终于挣开了眼睛,却还是没有注意到那个怪声,而是摸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。已经到饭点了,但是没人来叫她。她不甚在意,又点开了游戏,打了一会儿。

    无序的怪叫还在持续,她终于注意到了,走出去听到声音来自楼上,第一反应是楼上有什么人闯入了,于是她跑到楼下,拿着菜刀走了上去。然后,她看到了毕生难以忘记的场景。她的母亲,在厕所地面上抽搐挣扎,双眼充血,嘴唇青紫,面容惨白的不似人,嘴里发出毫无意义的怪声。她扑上去试图询问什么,但是母亲已经没有正常意识了,回答她的只有怪声。之后的半个小时,她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,呼唤了她能找到的所有帮助,跪坐满地呕吐物里按着母亲的人中,在煎熬里等来了救护车,以及医生的一句话。

    “这应该是突发性精神失常,不会危及生命。”

    那一刻,她蹦着的弦断了,终于松了口气。不止是身体失去了力气,反胃感也逐渐升了上来。她去厕所吐掉了本就没多少的胃容物,漱了个口,拿起母亲的衣物,坐上救护车。

    别信那个医生的鬼话。

    脑海里的声音仍在嘶吼,配合着母亲的怪叫,一声比一声凄厉,但是她毫无知觉,仍旧任凭医生将母亲送到了精神病区。

    她不是精神失常,而是脑溢血啊。救救她啊……救救她啊!

    一整个晚上,她都没有入睡。父亲在半夜赶过来了,陪她一起守了夜。但是他们没法入睡,因为整个晚上,母亲也没有睡着,时不时怪叫一声,也总喊着冷了热了。第二天,医院终于能做ct了,她也被父亲安排着回了家。

    从那天起,她再没能见到母亲。母亲最后的时光里,她还被社区强制请去了隔离酒店,没法离开。



    “小辰,小辰!”脑海里的声音将她唤醒,她有些茫然地睁开双眼,看到了天花板上画着一只大笑小狗的灯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了?做噩梦了吗?”赛罗担忧地说着,他看到晓辰在睡梦里不正常地翻滚就知道不好了,直到她流下眼泪时,实在忍不住叫醒了她。

    张晓辰看了一眼时间,早上四点,难怪窗外的光那么微弱,真难得赛罗这个点就醒了。

    她习以为常地擦了擦眼泪,道:“没什么,只是梦见了过去罢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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